我的姐姐很美。
D\rmaF+ f]_mzF=& 长发飘飘,五官精致,肤色均净。从小到大,她都是周围男生热议的话题。
O*7i }\{ f$D@*33ft 尤其是她的笑容,天真得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像个天使。
emWGIo E 5kF^P 我还有个小弟,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比当下很多影视红星之流不知好看到哪里去了。
TgaYt\"i[ |>utWT]S 小弟一直很怕大姐,虽然大姐从来没有打过他,更没有欺负过他。但是当小弟还在襁褓之内的时候,一看到大姐就会哭。见一次哭一次。也许真的有宿命一说吧,虽然相差不过六岁,但小弟和大姐的关系就没有亲近过。
pC^[ [5A ?JqjYI{$ 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我说大姐很美。确实很美,从我女性的角度来说,模样能让另一个女人嫉妒的自然是美人。
E$S`6+x`:a ,{<Fz% 但是大姐有一个秘密。
QrS$P09=\ %Y',|+Arx 这个秘密,父亲知道,母亲也知道。至于小弟,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graMu}- 有人说,最美的笑容应该露出八颗牙齿。大姐恰好有最美的笑容。她的牙齿洁白闪耀,令人惊艳。但是如果你有幸看到她张开嘴一定会被吓倒迷走神经短路。因为——大姐的磨牙几乎都分崩离析,龟裂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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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4o <aVfJd/fT 这便是大姐需要定期补牙的原因。好在父母共同经营一家牙科诊所,补牙倒也方便。
X4I]9t\ xXOw:A' 姐姐的磨牙耗损得这么厉害,完全是父母一个难言的苦衷。因为,从小姐姐就喜欢吃骨头(不是啃),不论什么动物的骨头,她一定要细细咀嚼,用牙齿把他们磨成粉捣成浆。然后心满意足的咽下。早些年,父母没太在意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邪恶的端倪渐渐浮出水面。
s-6:N9- B7 c[4 那晚,父亲想起有一份病例需要连夜传给同行,就返回诊所去取。没想到,诊所里面灯亮着。他进去之后,发现手术室的储物柜开着,大姐背对着他在办公室里鼓捣着什么东西。待他走进一看,才发现大姐手里拿的是——储藏病人牙齿的罐子。大姐正用她如葱白拌细嫩修长的手指,抓起罐子里黑、黄、白相间的牙齿,一颗一颗塞进那早已激荡着唾液的嘴里。然后用力的合拢咬合肌,力道之大,只听骨头与骨头之间尖利的磨砺之声。咯啦,咯啦……每一声都伴随着父亲浑身肌肉的一阵颤抖,同时,父亲感到牙龈一阵酸痛。
vgk9b!Xd ks:{TA27 “你……”
p {C9`wi) M_&4]\PkCy 大姐听到父亲的声音,没有马上回过头来,而是加快了咀嚼。等到她顺利地把那满口的碎牙咽了下去,才回头对父亲尴尬的一笑。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洁白的门牙和切牙上渗透着殷红的血丝,舌头早已被受伤的牙龈喷出的鲜血染的红彤彤湿滑无比。姐姐的磨牙已经支离破碎,如同一根被硬生生掰断的小腿胫骨那锯齿状的截面。
A'g,:8Ou BED@?:U# h 学医的毕竟胆子大。父亲并没有被吓瘫。倒是护士出身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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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zm! 他们夫妇二人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最近大姐牙齿磨损特别厉害。
8ui=2k( NV~vuC 从此,便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定期为大姐补牙的不归之路。
_;G=G5r iwo$\ 补过牙的人应该都知道,假牙价格并不便宜,虽说父亲只需成本价,但面对大姐十几颗需要定期修补的牙齿也会觉得吃力。所以,补牙的时间适时延长。而大姐,也尽力克制住吃牙齿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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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0<- U"x~Jb3]O 但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毒瘾。
;Q90Y&{L=$ l\aUresm 戒不掉的。
d pn3 ( Xiju"Cup" 没错,我的姐姐是异食癖患者。但我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带姐姐去就医治疗。每当他们任何一方有了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另一方一定会强硬的把它抹杀掉。这并不是为了保持姐姐的名誉。如果出于这个考虑,大可以去外地治疗。真正的原因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DB8s *<dHqK`?C 我父母倒说不上是重男轻女,但是他们确实很爱小弟。更胜于大姐。
,9vJtP+T+! 2FT-}w0; 在姐姐4岁那年,父母怀上了第二胎——我。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国营单位的职工尤其是着重抓查的典范。如果被捉住,是要强行堕胎的。但父母想法设法把我保住了。
d$Em\*C 0x#E4v(UA 直到出生前一个月。
,aO@.<" DPeVKyjU 父亲想要个男孩。母亲也是。为了保证第二胎一定是个男孩,于是他们悄悄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一个B超检查。很遗憾。我是女孩。更遗憾的是,父亲和母亲一合计,觉得如果第二胎生下来,要怀第三胎风险就更大了,于是决定把我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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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没错。母亲本是妇产科护士,在她指导下,父亲把我从母亲体内拿了出来。
uQ1jwYK`7 dJE`9$jN 当看到我胯下没有传宗接代的那根条状物时,父母忘记了手术的艰辛与疼痛,松了一口气:希望下一胎能怀上一个男孩。
; +9(; u*k*yWdr 我的尸体成了他们头痛的源泉。毕竟不是专业杀人犯,完全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J!<#Nc Xq%*#)M; “不如,扔给院子里那条大狼狗吧。反正它吃东西吃的干净,没有人回去查它……”
`vX4!@Tw x\]z j! 父亲想了想:“那得把血处理干净。我把他煮熟了,半夜扔到狗窝里。看着它吃完!”
q\_DJ)qpn }{=8&gA0 “对!煮烂点。我怕狗吐出的骨头渣子败事儿。”
Z"N(=B %O_t`wz 就这样,我由死胎变成了熟胎,盛在盘子里,端放在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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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 F,.Q|.nN 母亲刚堕胎,不能随意走动,于是父亲忙里忙外处理一些应该消失掉的东西,比如——煮过我的锅子。
4@/z 2YluJ:LN 等到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4岁半的姐姐吃得只剩两只小脚了。
?&\h;11T tx)OJY 然后,在父母瞠目结舌中,姐姐把我的两只小脚丫子塞进了嘴里。
19w_tSg khS/'b 咯啦,咯啦……
oB}K[3uB:t ##2`5i-x 从此,姐姐就酷爱上了吃骨头。至今。
<vLdBfw&N _f66>a< 另外,我也有我自己的秘密。其实我不恨我的姐姐,至少她让我俩融为一体,透过姐姐的眼睛,我也能看到世界感受生活。于是我常常坐在姐姐的肩头。
?"u'#f_ F7V6-V{_ 就连姐姐去探望襁褓中的小弟的时候,我也正坐在姐姐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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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凝望着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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