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广州的很多尼日利亚黑人看到警车会有意识地闪躲,有时看到交警,他们也因辨认不清而拔腿就跑。大部分人开始迁徙,他们搬到更偏僻的南海和佛山,宁愿每天搭乘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来工作,偶尔公车还会被拦截,又一大帮人就这样被带走。因为他们几乎全是非法移民。 Dqy`7?Kn v$ ti=uk$ 尼日利亚人在广州是个被孤立的群体。中国人不愿意跟他们做生意,警察想赶他们走,即使是非洲兄弟之间,他们也在遭受排挤。他们的信用和声誉总是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损毁。 JT+c7W7 'l*X?ccKy 从三元里地铁站出来,途经矿泉街派出所,分布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商贸城。这里的店铺几乎清一色地被黑人占据,每一间都相似的狭小。伴随店内非洲音乐浓重的节拍,黑人们挥汗如雨地打包着货物,然后扛到旁边的南航办事处等待空运回自己的国家。不同于广州其他地方,这些商城里的非洲气息最为浓烈。 _w^,j" @G5T8qwN 第一次走入其中,记者突然被一个黑人拦住,他用纯熟的中国话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3j7FG%\ e@D_0OZ “我们在找人。”记者回答道。 1%Xh[ 4Aj~mA “我们尼日利亚人跟其它非洲国家不同,我们不像喀麦隆人那么胆小,”接着他鼓起了自己身上的肌肉,像一头毛发竖起的狮子,“我们没有FEAR(恐惧),我们都是WARRIOR(战士),我们是非洲最大的国家。”接着,他跨出一步,犹如演员谢幕,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pH'_k k l\<.*6r John的档口摆了三台电脑,俨然一个联络处的样子,他平时做刻碟和打印的生意,以前出口过中国的空调和摩托车,现在依然在寻找商机。 Al>d
21U YxF@1_g 他长着一副深色的眼睛,30岁出头,身穿鳄鱼牌POLO衫,185左右的个子,尽管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可是英语十分流利,说话很有逻辑性,对任何问题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平时经常上网浏览新闻报道,还写博客,而由于从19岁起就开始周游非洲各国,还能说法语。 j.E=WLKV* wgl <JO 与John的第一次聊天在他的档口边上,他身后的非洲同事正在热火朝天地打包着货物,缠胶布的嘈杂声让人根本无法正常对话,可他还是拒绝了我们换地方的提议。 T#!>mL|9| A3]A5s6 手机响起,看过短信后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过了许久,又笑着走了回来。猫捉老鼠的游戏每天都在这里上演。 qTsy'y;Z
(bwD:G9 第一次的F商务签证只给三个月的单次往返,实质上只能待一个月。续签也不容易,尼日利亚的中国大使馆前,等待的人永远望不到头。于是,有人在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后就把护照烧了。与此同时,对于一些本来想回家的尼日利亚人,由于担心被拘捕,也只能过着四处逃窜的日子。 )+.=z 3?Pg
;
John总是感叹广州政府与尼日利亚人之间缺乏一个沟通的渠道,双方都在黑暗中揣摩对方的意图,而这样僵持下去,局势只会愈发难以收拾。几个月前,南海政府破天荒地把居住在那里的数千名尼日利亚人请了出来,各派代表进行了一场对话,还豁免了许多签证过期的尼日利亚人,允许他们回家,说着,他还拿出了当天的照片,说起这件事,John的眼睛直放光。 zPt<b!q R1];P*>%gZ John现居住在南海,有一套月租1200元的房子。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台液晶电视机和DVD机,还有一部电脑,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两副招贴画,一副背景为盛开的鲜花,写着花开富贵四个大字,另一幅则是三个中国宝宝趴在地上开心地笑着。 =p5DT BgQEd@cN 记者问他是否知道尼日利亚作为一个国家在国际上信誉的沦丧,以及广州其它非洲国家的商人和中国商人对尼日利亚商人的非议,还有各种关于尼日利亚人的负面新闻不绝于耳,他丝毫没有沉默,立马回答道: mixsJ}e `/O`%6,f1! “我们对于自己腐败的政府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正如我们曾多次求助自己国家在广州的代表,可他们无动于衷。我也承认尼日利亚人中确实存在坏人,可你不能为此追逐每一个尼日利亚人。我想要成为一个好公民,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 Z?)g'n Ss[[V(- 他始终相信目前的种种问题会有解决的一天。那个时候谁也无需逃跑,每个人都有权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2009 年奥巴马做就职演说的那一天,John 说,几乎所有在广州的黑人都看了现场直播。他当时激动地留下了热泪,他认为这位黑人把梦想又带回了世界,他记得,当时那个说唱歌手说,“帕克坐下了,所以马丁路德金可以走路,马丁路德金可以起步了,所以奥巴马可以奔跑,奥巴马奔跑了,所以我们可以飞。” ;V,L_"/X ,#Z%0NLe 谈到自己的梦想,他希望以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合法身份去上海,在那里学一年中文,最后等赚够了10万美金,自己就在中国开个小工厂。当记者开玩笑地问等他暴富后会否买架豪华跑车或者私人飞机的时候,他一脸严肃地答道那是最自私的行为,毫无幸福感可言,他会把赚到的钱用来成立一个基金会,帮助初来中国的同胞们,同时也为自己千疮百孔的国家做点事。 a
ODh5 kwjO5OC8 最后一次见到John的时候,他说最近每天都有二三十个尼日利亚人坐飞机离开广州,尼日利亚人在广州的数量正在不断地减少,而对于自己的梦想,也许已经没有时间去完成了。 :=Olp;+_ 2<D| { 在广州非洲男子几乎都想娶中国妻子安稳下来 ]$smFF xf,[F8 2y 梦想照进现实 5m8u :6kQu vJWBr:`L Chris足足迟到了一个半小时才出现,想不到身后还跟了一大家子,一个广州老婆,两个走着路的女儿,还有一个睡在婴儿车里的男孩。 nCQtn%j't )Q 2IYCj{ 1997年Chris只身从尼日利亚来到了广州,作为第一批拓荒者,当他踏上这片异乡的土地时,成为了第五个居住在广州的尼日利亚人。 "i0>>@NR' F0$w9p 2002年,Chris的命运发生了根本的逆转。 JFT$1^n .}==p&( 在这一年,他迎娶了一位地道的广东太太。Chris的夫人Joyce是1999年通过朋友介绍互相认识的,刚开始家里人非常反对他们交往,可是四年时间的磨合过后,家人慢慢发现Chris的老实可靠,并接受了这个洋女婿。于是借助Joyce的金钱支持和当地的人脉,Chris开始做起了出口中国摩托车的生意,而这个在尼日利亚被称为OKAD A的商品,直到今天都还是国民们主要的交通工具。 bP18w0>, RpJ7. 结婚以后,Chris每天最喜欢和妻子在位于番禺奥林匹克花园的家中一起看广州电视台的GF节目。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中国的饮食,并且非常喜欢喝妻子煲的老火靓汤。平时的Chris特别喜欢打乒乓球,而且球技很好,几乎是难逢敌手。 {JE [ EI_-5Tt RD 在正佳广场的肯德基里,Chris的两个女儿Prevail(胜利)和Princess(公主)一会儿就把一大盘的鸡腿和冰欺凌消灭殆尽,吃饱后她们开始跑来跑去,相互打闹。这个时候,婴儿车里刚出生的小儿子Awesome( 棒极了)突然号啕大哭,引得周围的中国人侧目,Chris的夫人赶紧把热牛奶瓶塞到他嘴里,这才止住了哭声。 Oeh A3$|# z\ZnxZ@ 最近的一段时间,Chris很少和过去的同乡朋友来往,据他的夫人说,这些人中有很多的骗子,有些甚至从事不法勾当,他们不想受牵连。 hRf
l\Q[ wJC[[_"3 I 每周日Chris一家都会来到火车东站附近酒店会议室的国际教会里做弥撒,据说那里有来自世界各个国家的教友,并且有专人检查护照,拒绝中国人的进入。 ~ZKJ:&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