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遭学生举报为反革命续:是否立案侦查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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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群近照。图片由其本人提供 ]D(%Ku,O% >#xpg&2x 红网12月11日报道 11月21日、22日,华东政法大学有关领导先后两次找该校人文学院教授杨师群谈话,告知其言论被学生举报,公安局已立案侦查,杨把谈话内容在博客上公布,引起舆论一片哗然。 9\|3Gm_ syV&Ds) 此后,由于杨的博客中谩骂声不断,杨在他人建议下删除了那篇博客文章。 ESb \{abyi; 但博客内容已被其它网站广为转载,经媒体报道,杨卷入舆论的漩涡。他的博客,也由当初几千的访问量蹿升至27万、34万……这个数字仍在迅速增长。 =|am=Q?Q ']4sx_)S 舆论先是对举报杨师群的两位女生表示谴责,待杨本人出面澄清两位女生只是猜测,公安局和校方相继否认对杨立案侦查后,有人说,杨是自我炒作。 |'1[\<MM3 %6*xnB? 杨师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d4# z<s]Z 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出于杨师群的“炒作”。 ?%;)> :3N gdHPi; 人文学院领导找杨谈话那天,大概不会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杨现在的态度,是不想多谈论了。 eWcS>N K4A=lD+ 这个讲授《中国新闻史》的教授,没想到网络的力量如此强大,他在博客中写了一篇《“五毛党”现象透视与担心》,来回应网上那些对他的攻击。 vek9. 4! ] Fi1gM}>py 12月3日、10日,本报记者两度面对面对话杨师群。第一次,他表现出坦然与自傲,第二次完全是失望。 @cSz!E} IO|">a6 在公安局和找杨谈话的副校长相继否认对杨立案侦查后,这更像是一出杨自编自演的独角戏。 n T\W| ezy0m}@ 也确实,它没有收场。 \
$z.x-U S9-K 是否被立案侦查成谜 (<2PhJ| xZbm,.v 杨师群被学生举报到公安局去了。 ZZ?=^g "-(yZigQ 这是找他谈话的领导告诉他的。杨师群是华东政法大学人文学院的教授,11月21日,人文学院的五个领导,把杨叫到会议室,告知其课堂言论被学生举报,公安局已立案侦查,向他核实情况。 ;o"}7'4*R% ^!N _Nx/M 领导向杨核实了两项非常危险的罪名,被杨否认。杨事后回忆领导找他谈话的情形,称领导的态度还是很开明,“只是核实情况”,在谈话末尾,对杨提出忠告,要他以后上课少说点。 [C/h{WPC- R\1#)3e0 杨在回应领导谈话时说,如果学生不喜欢他的课,可以不选(该校已推行学生选课制度),非要到公安局报警吗? 0|P RCq rhwY5FD? 领导说报警的学生上的这门课不能选,杨想到可能是他教的大一四个法律专业班的古代汉语课,大一新生刚入校,必修的基础课由学校调配老师。他想起大约一个月前,四个班中的“第一个班”——上课时间为星期一,有两个女生课间来找过他,对其上课言论提出异议,其中一位女生眼中还噙着泪水,显然情绪比较激动,他回应她们说“你们有不赞同我上课观点的权利,我也有批评中国文化和政府的权利,如果你们无法接受,以后可以再也不选我的课了”。 !<@k\~9^D C6:<.`iD87 杨猜测,报警的可能是这两位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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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rl[ 自去年开通博客以来,杨就有写博客的习惯,当晚就把此事写进了博客,并把对那两位女生的猜测也写入其中。 [ gx<7}[ /dhw~| 11月22日,该校一名副校长又找到杨,谈话内容和前一天大致相同,在场的还有校保卫处的正副处长。杨再次否认了副校长核实的两项罪名。 e{c%o;m( 8H3|^J 接下来,杨能做的似乎只有静候学校的调查结论了。 2o?!m2W :!'aP\uE 令杨没想到的是,11月25日他打开博客时,发现访问量已由原先的几千上升到4万,评论和留言中有很多谩骂的言论,杨开始还把那些言论搜集起来,后来发现有那么多的脏话,“中国网民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在一位记者建议下,他删除了那篇博客。 w/E4wp m3\lm@`)O 但是博客内容已被很多网站转载,仍然有不少人到博客中留言。11月27日,网上出现关于该事件的第一篇评论,作者是三年前卢雪松事件的披露者,卢雪松是吉林艺术学院的老师,曾因课堂言论被学生告发而身陷囹圄。 #Ubzh`v ~z%K9YcyU 几乎与此同时纸媒上出现的数篇评论将事件推入公众视野,评论者普遍认为,此次事件比卢雪松事件性质更恶劣,而且称报警者就是杨师群已经删除的博客中提到的两名女生。 rh?!f(_@ ?VO*s-G:J 后经媒体报道才发现,那两名女生只是杨的猜测。而上海本地一家媒体在向上海市公安局询问相关情况时,被告知并没有接到报警。后有传言称学生是向该市公安局松江分局报警,杨的博客传出后,松江分局还受到市局批评,该媒体的记者又向松江分局核实,同样被否认。 b78'yM&
tDF6%RG 曾找过杨谈话的那名副校长,也在致电一家媒体的记者时称,要记者问问杨师群,是哪个公安机关立的案,意思也是否认对其立案侦查的存在。 "JKrbgN@;L ld$LG6[PA 杨师群对本报记者说,他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安局立的案,警方接到学生举报已立案侦查,是领导找他谈话时告诉他的,如果被否认,“那也太荒唐了”。 3m D8C@x` “他以前上课不带微笑的”
K zKHC ID E3>D “今天老师都不敢讲话啰”,12月3日的古代汉语课,杨师群言谈间显然多了几分拘束。学生们能够感觉得到。 _(TavL>l
= {&,a)h7& 这个以敢言著称的老师,在联系现实时居然提到了陈水扁,一名学生对记者说,如果是过去,他肯定会痛批大陆的腐败官员的。 _:?)2 NV
&tkkn2t 这是人文学院2008级06班的课堂,该班是杨师群讲授古代汉语的四个法律专业班之一。记者一大早就前往该校松江校区听课。 r,!7TuBl -U'6fx) + 课文内容是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教室的满座率大约在90%以上,前排有点空,据学生说,这是怕杨提问。 _{T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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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X0+ “他总是在寻找对手”,一名叫张珊(化名)的女生描述说,杨非常希望学生和他争论,有很多次,争论都到了白热化程度,但他总是说“争论完我们是朋友”。 b~y1'|}g Dwe_ytjpc 杨提问的方式也很有特色,都是指学生的衣服颜色,“这个穿黑衣服的男生”,“这个穿白衣服的女生”,难怪学生们都靠后坐,希望把自己衣服的颜色隐藏掉。 "Z#97Jc+J !2>gC"$nv 学生的课本空白处写满密密麻麻的字,是听课笔记,一位学生介绍,古代汉语两节课是连着上,在大约90分钟的时间里,杨用80分钟讲解课文,10分钟提问,讲解课文时往往会跳出来联系现实,提问时如果学生回答不积极,或者回答不到位,他就会侃侃而谈自己的看法。他大概是在这些时候“批评中国文化和政府”。 u&mB;:& 218ZUg -a 有个学生说,杨老师讲解课文的时候其实课堂气氛挺沉闷的,只有到提问的时候,学生才会打起精神,等待听完一番精彩的高谈阔论后下课。 n$F&gx'^ IM7k\ 本堂课提问,杨师群问到了伯夷和叔齐为什么在武王伐纣后不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学生回答不出来。 $DJp|(8 QjVP]C}p 杨说,有一种观点可能认为周是殷商的附属小国,两者有伦理关系,所以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其实不一定,关键在于伯夷叔齐蔑视权力,始终跟权力保持距离,所以有一种观点他比较赞同,就是伯夷叔齐反对以暴制暴,通过武力来推翻一个政权。 c<r`E F!tn|!~ 从上述解释中显然可以看出杨的倾向性,但他课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只是有意给学生提供一种思考的角度。 yE.
ZvvQA %o.{h 据一位学生介绍,杨师群多次结合课堂内容表达过他对知识分子的认识,他在诸子百家中最欣赏老子和庄子,因为他认为这两位和权力相对疏远,他评价知识分子的标准就是看他和权力的距离。他认为知识分子的天职就是批评权力,而不是相反。 wk<QYLEk ?9i
7w1` 他此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还说,“当然个别知识分子适宜于在权力圈子里面运作也可以,但关键是要有一个比较公正的运作规则”。 {ckA O\q|b#q}/ 杨还在课堂上提出一个独树一帜的观点,认为秦统一给中国带来不利影响,并将此和欧洲比较,提出过早的统一让中国社会缺乏权力制衡,从而缺少【www.canton8.com不良信息过滤】智慧,从秦汉到明清【www.canton8.com不良信息过滤】上一直停滞不前,直到清末才逼迫转型。 F'|D GX4# IRq “副教授当了十年” ]<WKi= j$4To
t 由于他的观点太新异,常常遭到学生反对。 +D&W!m / 9/=] 一位叫王莹(音)的女生说,她印象最深的是大学入学时的那堂古代汉语课,杨师群制作了一个课件,抛开课本讲,提到了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维、中国人的奴性,一堂课下来,杨在大一的新生中有了一个外号叫“老愤青”。 &D\~-fOGb MR:Co4( 一位大一新生在杨的博客中留言称“我听到了我真正值得听的课了,那是我寻觅了许久的声音”。 &$ia#j{l wBTnI>l9[ 记者找到了王莹说的那堂课的课件,其中一节引用了马克思“怀疑一切”的座右铭: f5IO<(:E^ A84I*d “人们习惯于接受答案而不去辛苦地考虑答案的探索过程,尤其是这结论是否存在真实的根据?所以要获取大量的各类信息,认真思考这些信息,尤其是不同观点的信息。然后是突破传统思维模式和教育模式强加给我们的思维定式,打开探索欲望的突破口。” hug8Hhf_& n"Ot'1yr 但杨说,经历了本次事件,这个课件明年可能不能使用了,要修改过来。 P#Z$+&)b)s T+8F'9i` 一位细心的学生发现,杨第一次在课堂上微笑,“他以前上课是不带微笑的”。 t
\kI( G }b~;x6 杨师群研究生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华东政法大学。 5 S$*YRp vZ\~+qV,A 据一位接近杨的老师称,由于杨是从外校来的,“没有靠山”,加上性格耿直,不愿奉承拍马,一直处于被边缘化的位置。 NmthvKhH
6=3}gd5 该老师介绍,杨的科研成果不可谓不丰硕,还连续两届获评该校“十佳教师”,第三届的时候,被人从推荐的名单上拿下。但是杨居然做了10年副教授,最后校领导“不好意思了”,才把杨升为教授、硕士生导师,而一般人完成这个过程只需五六年时间。 79AOv
h LNmsv U “我觉得他那样的早就该是博导了”,上述老师评价说,杨在学校以涉猎的知识广博、敢言著称,尽管年近六十,今年还担任十门课的授课任务,是该校开课最多的老师之一。 cfyN)#9 P ^R224R 没有手机,“非常喜欢玩” n{J<7I e"* r5xu#%hgp; 此时,杨师群还在办公室等候着校方的调查结论。他的办公室在华东政法大学长宁校区40号楼,这个头发花白、衣着和生活都很简单的教授,除了周一、三、五去松江校区上课,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栋楼里度过。 #G:~6^A Edj}\e*-J 他没有手机,如果没有课,你一般能在这栋楼里找到他。看书、写文章都在这里,去年写了105万字。 Ev|2bk \ ;,}tXz 12月3日、10日,记者两度在这栋楼里见到杨师群。他告诉记者,除了看书著文,每年还会参加一次研讨会。“反革命”事件之后,他的一位毕业的学生评价说,“想当年,杨师群就是在一幢以‘韬奋’命名的小家碧玉式的古典建筑中为我们讲解古汉语,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杨师群讲课富有激情,观点独到,吸引了大量的学生,讲课声音之高昂让那拥有100多年历史的窗户都产生共鸣”。 E)|fKds
RcitW;{|Kg 尽管谩骂之声不绝,但网上还是有多名学生发表了类似支持杨的言论,其中有的已毕业。 {aqceg !n~p?joJ* 多名受访学生对本报记者表达了这样的看法:杨师群的观点可能有点偏激,但他绝对是耿直正直的人,是“纯粹的教育者”。 44B)=p7
J 6U3}SO=y 他们表示,不管怎么样,以报警的方式反对老师的言论是不对的,并称报警者不能代表他们。 ,~w)~fMb8 :(VD<"X 在华东政法大学的学生BBS和教师内部网站上,有多名师生表达对杨的声援。文学院一位要求匿名的老师透露,在12月3日召开的会议上,该院老师被要求拒绝接受媒体采访。该老师还称,学校告知杨的事情正在核实之中,但“估计会不了了之”。 HA&][%^
;]34l."85 次日,2008级新闻班学生课前集体给杨送了一张卡片,上面写满学生签满了学生的名字,“我们欣赏勇敢发出不同声音的人”、“支持杨老师”。一位没留名字的学生在给杨的一张小纸条上写着“真的谢谢您,是您让我感到大学还有些大学的样子”。 BaIH7JLZ8 !U>711$ 记者去人文学院听杨师群的古代汉语课的路上,一位大二男生在记者跟其同伴攀谈时主动说出“老杨是个好人,我们明天要去声援他”,该男生表示第二天要去听杨的《旅游地理》课,表达对杨的支持。结果在该堂课上,杨用“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心情不太好,然后呢,又不太敢讲,所以今天上课肯定打折扣”回应学生们好奇的目光,课堂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_V^^%$ }:P/eY
杨还“非常喜欢玩”,除了东北,全国各地他都去过了,今年刚到西藏跑了一圈。 <ppM\$ tJy6\~ “你没手机别人怎么联系你呢?”记者问。 NdZv* (0g@Z`r “我们去联系别人干什么嘛。”杨师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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